020
關燈
小
中
大
020
劇情繼續推進, 熒幕畫面切換成一望無際的蔚藍海洋，光線隨之變得清冷，在屋內灑下一片瑩白。
他怎麽會提這種要求？
蔣蕎腦袋空空, 一時間不知如何應付, 偏頭躲避他的視線。
“怎麽, 不願意？”男人追了過來，不許她躲。
“也不是……”蔣蕎小聲，“我沒經驗，怕你不舒服。”
秦令舟歪理一大堆, “沒經驗更應該練。”
“……”
她徹底無言以對。
不明白秦令舟為什麽忽然這麽執著要自己親他，蔣蕎只能歸因為，愛情電影讓人分泌荷爾蒙, 荷爾蒙讓他昏頭了。
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親，反正結婚了親親不犯法。
蔣蕎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，難為情地擺正腦袋, 盯著他看一會, 說：“你的眼鏡有點礙事，會壓碎嗎？”
秦令舟近視，但度數不高, 平時看屏幕習慣戴眼鏡。
他說：“來，幫我摘掉。”
那副眼鏡金屬質地，冷冰冰的，他的肌膚卻灼熱滾燙。
蔣蕎擡手幫他摘下，來不及放好，忽然, 腰被男人寬大的掌心控住，強勢往下一壓, 同時，她的下巴被人擡高。
緊接著，吻落了下來。
“啪”的一聲，那副可憐的金絲眼鏡掉在地上，無人問津。
這個吻明顯急促，好像悶熱的夏季，隱忍太久終於爆發的瓢潑大雨，一瞬間把人澆得濕透。蔣蕎沒反應過來，按之前的計劃，不是應該她親他嗎？
她迷迷糊糊想了幾秒，很快，就無法再思考了。
看電影前男人剛剛刷過牙，呼出的氣息是海鹽味道，清新如同森林。秦令舟掌住她的後腦勺，一點一點，將口中的海鹽味道渡到她的嘴裏。
蔣蕎的下唇被男人含進齒間，吮到發麻，她渾身都在發抖，後背一軟承受不住，雙手推搡著男人胸口，好不容易拉開一點距離，暫停喘息。
但喘息是短暫的，不過分秒，秦令舟的唇再度覆上她的，這次，舌尖舔過她的齒，撬開。
帝都秋天的夜晚有些涼，房間內沒開空調，溫度卻一點也不低。蔣蕎後背沁出一層細密的汗，粘濕了純棉居家服。
好在t秦令舟還有點理智，每當她發出嗚嗚聲，就知道蔣蕎快喘不過氣，停下來給她歇一歇，然後再繼續。
風吹開白色窗簾，吹不散滿室的旖旎，空氣裏的海鹽味道越來越深濃，不知不覺，電影已經落幕。
這個漫長的吻卻沒停。
蔣蕎不記得她怎麽回臥室的，第二天醒來時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。
她揉揉眼睛，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爬起來去浴室。這時候，秦令舟也運動完回來了。
男人走進浴室，和她一起站在鏡子前，擡手，幫她擠好牙膏。
蔣蕎拉開抽屜找到一條粉色兔子形狀的發帶，把頭發綁到腦門後面，才接過他遞來的牙刷：“謝謝。”
她嗓子有點啞，應該是缺水。
秦令舟單手支著瓷白盥洗臺，靜靜看了她一會。
女孩子的皮膚很白，像剝了殼的荔枝，晶瑩透亮，水嫩白皙。
註意到他的視線，蔣蕎問：“你看我幹嘛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秦令舟建議說：“你要不要每天早起，和我一起去跑步？”
蔣蕎睜大眼睛，“為什麽？”
“慢跑，游泳等有氧運動，可以訓練肺活量，或者你學吹笛子也行。”
“……”
蔣蕎吐掉嘴裏的牙膏泡沫，“我肺活量很好啊。”
秦令舟：“接吻半分鐘就要換氣，你好意思說自己肺活量好？”
蔣蕎舉著嗡嗡嗡的電動牙刷，口腔裏都是牙膏的海鹽味，這讓她不可避免的，回憶起昨晚的情節。
記憶中，秦令舟吻得很投入，好幾次她中途停下來，男人都擰著眉，耐心地幫她順氣，然後又繼續封住她的唇。
這也不怪她吧，這人好像有皮膚饑渴癥似的，接吻沒完沒了。
其實昨晚她也有點上頭，畢竟氛圍到了，又面對這麽一個，哪哪都長在她審美點上的男人。最後被親得虛脫，還有點意猶未盡。
都怪那部愛情電影。
想到這些，蔣蕎臉有點發燙，躲開他的目光，“我不去跑步，太早了起不來。”
秦令舟也沒有為難，揉一把她亂糟糟的頭發，“不願意就算了。”
她喜歡他的通情達理。
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，蔣蕎吃完就去書房了。她的微博許久沒更新，今天準備畫點什麽。
沒一會，秦令舟也端著筆記本電腦進屋，坐在她的對面。
“你要工作？”
秦令舟修長的指敲擊薄膜鍵盤，“看幾份文件，怎麽，打擾你了？”
蔣蕎搖頭，“沒有啊，你隨意。”
書房又不是她的私人空間。
一上午，兩人面對面各忙各的，蔣蕎本來打算繼續畫那篇連載漫畫《七月無聲》，但可能因為秦令舟的存在感太強了。
她的目光時不時往對面瞟，落在數位板上的筆也不受控制，最終勾勒出男人的輪廓——
周一上班，蔣蕎坐在工位上看郵件。
陳安寧踩點到的，放下包包叫她，“走，去茶水間泡咖啡。”
蔣蕎端起一只馬克杯，“好啊。”
兩人邊走邊聊，蔣蕎問她：“你周末幹了什麽？”
“去潭明寺燒香，新聞聯播說這幾天有獅子座流星雨，最佳觀測地點在潭明寺附近，我去碰碰運氣。”
“看到了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陳安寧語氣遺憾，“我本打算這周六再去的，但潭明寺那天竟然要閉館修繕。”
蔣蕎知道潭明寺真正閉館的原因，但沒說。
她笑了笑，“東靈山距離潭明寺近，地勢高，如果有流星雨的話，那裏應該也能看到吧。”
陳安寧福至心靈，“有道理！對了，你周六有空嗎？我叫上幾個朋友一起去，順便還能露營玩一玩。”
“不行，我有事。”
“怎麽，要陪你老公？”
“呃……對的。”
陳安寧嘖嘖兩聲：“你老公這麽黏人啊，話說，他是做什麽的？”
蔣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，一句話敷衍過去：“做生意的。”
正說著，茶水間到了，王麗和幾個同事也在。茶水間這種地方，歷來是八卦聚集地，蔣蕎才進去就聽見“秦總”，“京恒”之類的詞。
王麗站在中間，仿佛做什麽演講，語氣鏗鏘：“真的，我也是才知道，咱們工作室的投資方竟然是京恒！大名鼎鼎的那個京恒集團。”
“我跟著趙總去了京恒總裁辦，見到了秦總！就是上次來工作室的那個大帥逼，你們還記得吧？”
一群小姐妹瘋狂點頭。
王麗接著賣關子，“而且，我有個重大發現。”
“什麽發現？”
王麗清清嗓子，壓低聲音說：“秦總好像不是單身！他辦公室有女款香水的味道，就是那款很小眾的銀色雨滴，我絕對不會聞錯。”
蔣蕎呆住。
她使用頻率最高的香水，確實是銀色雨滴，橘子與玫瑰融合，清新自然的感覺，味道淡淡的。
王麗竟然連這個都聞得出來？她長了狗鼻子嗎？
幸好，今早出門太急她忘了噴。
僅僅一點香水的味道都能被八卦，蔣蕎慶幸，那天自己藏了起來，雖然藏身的地方很不妥。
從茶水間回辦公室的路上，陳安寧端著咖啡搖頭，“市場部的人真八卦，要我說，人家秦總單不單身關她們什麽事，好像不單身就能看上她們似的。”
“沒辦法，嘴長在別人身上。”
陳安寧讚同，“可不是麽，希望秦總的女朋友不在京恒工作，否則不得被流言淹死啊。”
辦公室的桃/色新聞，女性處於弱勢地位。
蔣蕎很珍惜現在的工作，每天都能學到新東西，大學時經歷過那場網暴，她比誰都清楚流言的威力。
她決定，以後不用那款香水了。
下午，市場部群發了一封郵件，本周末國家會議中心舉行漫展，創想工作室也會參加，讓大家有空去看看，但不強制出席。
馮丹問：“小蕎，你去嗎？”
“丹姐，我周末有點事，不確定。”
“嗯，能去的話盡量去，現場會來很多讀者，和他們交流有助於創作。”
蔣蕎點開秦令舟的微信頭像，問：【我們周末兩天都在潭明寺嗎？】
秦令舟的回覆很快：【只有周六，周日我飛澳門談合作。】
蔣蕎發過去一個ok的手勢，【那周日我就安排別的事了。】
*
周六。
潭明寺坐落在帝都西北方向，到的時候九點鐘，初秋，天色灰蒙，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。
今天來的人多，不僅有秦家兄妹，秦奶奶，還有很多秦家的近親。
所有人皆一身黑的打扮，寺中誦經聲渺渺，香爐火苗躍動，燒出裊裊青煙。
觀音殿內，秦奶奶為首，站在最前面上香，口中念念有詞，虔誠地祈告。一群小輩跪在後面，神色肅穆而恭敬。
之後，每個人輪流上完香，去偏殿吃午飯。
寺裏很安靜，蔣蕎發現，秦令舟表情始終淡淡的，看不出太多的悲傷。
這點她深有體會，失去至親的傷口會被時間撫平，留下一道疤。從前她去給爸爸和姐姐上香，也是如出一轍的表情，平靜而沈默。
但這並不代表不難過。
在偏殿用素齋的時候，秦令舟問她：“吃得慣嗎？”
“吃得慣啊，我小時候跟著我爸爸去寺廟采風，也經常吃素齋。”
秦令舟給她盛了一碗湯，隨意閑聊：“你是因為你爸爸的緣故，才想畫畫？”
蔣蕎想了片刻，“有一部分吧，主要我自己也喜歡，一歲抓周的時候，抓到的就是水粉筆，從小學開始畫畫經常得獎，以前家裏一櫃子獎杯呢。”
“後來呢？”
“後來？”蔣蕎咽下一口白米飯，“後來我爸爸和姐姐去大西北采風出事，我媽覺得晦氣，就不許我畫畫了。”
胡文婷和蔣千山是閃婚，認識不到一個月就領證了，婚後才暴露許多矛盾。
蔣千山去各個城市采風，胡文婷怨他不顧家，隔三岔五吵架。蔣千山去世後，胡文婷沒有任何留念，賣掉畫，砸了蔣蕎的獎杯，威脅她再畫畫就滾出去。
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可能因為寺裏的氣氛太沈悶，蔣蕎回憶起來，鼻頭忽然一酸。
情緒來得洶湧，眼淚宛如漲潮的海水，奪眶而出。
秦令舟擡頭，看見她通紅的眼睛。
他其實不擅長處理女孩子的眼淚，以前秦書瑤失戀當著他的面痛哭流涕，秦令舟只會塞給她一盒紙巾，順便戴上降噪耳機。
現在，他難得語氣軟下來，“怎麽哭了？”
“還不是怪你。”蔣蕎咕噥了句，低頭胡亂用手背抹眼淚。
秦令舟盯著她看幾秒，妥t協，“嗯，怪我，好好的，把你弄哭了。”
蔣蕎不知道自己怎麽了，眼淚越掉越兇，斷了線似的。臉也皺巴巴，看起來可憐極了。
她邊哭，還邊埋怨，“你算什麽老公，把你老婆惹哭了也不知道哄。”
秦令舟哄小孩兒似的拍拍她的背，“我的錯，你別哭了。”
“借我用一下你的手帕。”
秦令舟：“沒帶。”
他伸出胳膊，十分大方地說：“用我的袖子擦。”
蔣蕎擡起朦朧的淚眼，她覺得自己很不講道理，莫名其妙地哭，還怪到人家頭上。
可是，在秦令舟面前，這樣的任性，是可以被允許的。
她伸手，勾起他的領帶擦眼角，邊擦邊說：“對不起，改天我送你一條新的。”
秦令舟今天的領帶是灰色，桑蠶絲質地，意大利某奢牌，五萬一條。
這會，被小姑娘攥在手裏擦眼淚。
秦令舟失笑，撚著領帶的另一角，毫無章法地在她臉頰，眼角蹭了蹭，“擦幹凈點，不然等會出去，別人還以為我怎麽你了。”
蔣蕎有點囧，嗡聲：“謝謝。”
下午，一行人在寺廟聽誦經，蔣蕎抄寫了一份經書燒掉，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從寺廟出來。
她站在寺廟門前，沾染了一身煙火氣息。
蔣蕎想起陳安寧說，這幾天有獅子座流星雨。可這會，滿天烏雲冷風瑟瑟，不見星星月亮，更別說流星雨。
“怎麽了？”秦令舟問她。
蔣蕎：“我同事說最近有流星雨，看來這個消息不靠譜。”
“想看流星雨？”
“也沒有很想，湊個熱鬧而已。”
車停在寺廟不遠處的平地，這裏沒有燈，周圍被兩顆蒼天古樹掩映，眾人一路打著探照燈走過來，各自上車準備回城。
秦令舟自己開車，蔣蕎坐進副駕駛，系上安全帶，忽然發現安全帶有點問題，松松垮垮的，完全起不到保護作用。
她歪著身子去找調節按鈕，忽然，有陰影覆過來，同時，鼻息嗅到清冽的木質香。
秦令舟說，“好像卡住了。”
蔣蕎靠在椅背上，眼前是男人的喉結。
他的喉結好大一顆，尖銳像突兀的直角。
車窗是開著的，涼風吹進來，有點冷。蔣蕎察覺腰後有什麽東西硌著她，動了一下，秦令舟伸手抵住她。
這時候，秦書瑤拎著一盒糕點過來，給他們送吃的。
還沒走近，就聽到兩人對話：
“別亂動。”
“好了沒？”
“快了，再等一下。”
“我腰不舒服。”
秦大小姐腦補能力一流，僅憑幾句話就想歪了。
關鍵從她的角度，透過車子前擋風玻璃看過去，燈光微弱，秦令舟和蔣蕎的姿勢就很……令人遐想。
佛門清靜之地，她哥和她嫂子，玩得這麽野嗎？
秦書瑤小臉通黃，拎著一盒糕點又原路回去了。
上車後，秦奶奶問她：“怎麽不把東西給小蕎，她中午沒怎麽吃，現在肯定餓了。”
“哎呀，她和我哥忙著呢。”
秦奶奶有點生氣，“你快送過去。”
“他們在玩車、震。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劇情繼續推進, 熒幕畫面切換成一望無際的蔚藍海洋，光線隨之變得清冷，在屋內灑下一片瑩白。
他怎麽會提這種要求？
蔣蕎腦袋空空, 一時間不知如何應付, 偏頭躲避他的視線。
“怎麽, 不願意？”男人追了過來，不許她躲。
“也不是……”蔣蕎小聲，“我沒經驗，怕你不舒服。”
秦令舟歪理一大堆, “沒經驗更應該練。”
“……”
她徹底無言以對。
不明白秦令舟為什麽忽然這麽執著要自己親他，蔣蕎只能歸因為，愛情電影讓人分泌荷爾蒙, 荷爾蒙讓他昏頭了。
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親，反正結婚了親親不犯法。
蔣蕎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，難為情地擺正腦袋, 盯著他看一會, 說：“你的眼鏡有點礙事，會壓碎嗎？”
秦令舟近視，但度數不高, 平時看屏幕習慣戴眼鏡。
他說：“來，幫我摘掉。”
那副眼鏡金屬質地，冷冰冰的，他的肌膚卻灼熱滾燙。
蔣蕎擡手幫他摘下，來不及放好，忽然, 腰被男人寬大的掌心控住，強勢往下一壓, 同時，她的下巴被人擡高。
緊接著，吻落了下來。
“啪”的一聲，那副可憐的金絲眼鏡掉在地上，無人問津。
這個吻明顯急促，好像悶熱的夏季，隱忍太久終於爆發的瓢潑大雨，一瞬間把人澆得濕透。蔣蕎沒反應過來，按之前的計劃，不是應該她親他嗎？
她迷迷糊糊想了幾秒，很快，就無法再思考了。
看電影前男人剛剛刷過牙，呼出的氣息是海鹽味道，清新如同森林。秦令舟掌住她的後腦勺，一點一點，將口中的海鹽味道渡到她的嘴裏。
蔣蕎的下唇被男人含進齒間，吮到發麻，她渾身都在發抖，後背一軟承受不住，雙手推搡著男人胸口，好不容易拉開一點距離，暫停喘息。
但喘息是短暫的，不過分秒，秦令舟的唇再度覆上她的，這次，舌尖舔過她的齒，撬開。
帝都秋天的夜晚有些涼，房間內沒開空調，溫度卻一點也不低。蔣蕎後背沁出一層細密的汗，粘濕了純棉居家服。
好在t秦令舟還有點理智，每當她發出嗚嗚聲，就知道蔣蕎快喘不過氣，停下來給她歇一歇，然後再繼續。
風吹開白色窗簾，吹不散滿室的旖旎，空氣裏的海鹽味道越來越深濃，不知不覺，電影已經落幕。
這個漫長的吻卻沒停。
蔣蕎不記得她怎麽回臥室的，第二天醒來時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。
她揉揉眼睛，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爬起來去浴室。這時候，秦令舟也運動完回來了。
男人走進浴室，和她一起站在鏡子前，擡手，幫她擠好牙膏。
蔣蕎拉開抽屜找到一條粉色兔子形狀的發帶，把頭發綁到腦門後面，才接過他遞來的牙刷：“謝謝。”
她嗓子有點啞，應該是缺水。
秦令舟單手支著瓷白盥洗臺，靜靜看了她一會。
女孩子的皮膚很白，像剝了殼的荔枝，晶瑩透亮，水嫩白皙。
註意到他的視線，蔣蕎問：“你看我幹嘛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秦令舟建議說：“你要不要每天早起，和我一起去跑步？”
蔣蕎睜大眼睛，“為什麽？”
“慢跑，游泳等有氧運動，可以訓練肺活量，或者你學吹笛子也行。”
“……”
蔣蕎吐掉嘴裏的牙膏泡沫，“我肺活量很好啊。”
秦令舟：“接吻半分鐘就要換氣，你好意思說自己肺活量好？”
蔣蕎舉著嗡嗡嗡的電動牙刷，口腔裏都是牙膏的海鹽味，這讓她不可避免的，回憶起昨晚的情節。
記憶中，秦令舟吻得很投入，好幾次她中途停下來，男人都擰著眉，耐心地幫她順氣，然後又繼續封住她的唇。
這也不怪她吧，這人好像有皮膚饑渴癥似的，接吻沒完沒了。
其實昨晚她也有點上頭，畢竟氛圍到了，又面對這麽一個，哪哪都長在她審美點上的男人。最後被親得虛脫，還有點意猶未盡。
都怪那部愛情電影。
想到這些，蔣蕎臉有點發燙，躲開他的目光，“我不去跑步，太早了起不來。”
秦令舟也沒有為難，揉一把她亂糟糟的頭發，“不願意就算了。”
她喜歡他的通情達理。
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，蔣蕎吃完就去書房了。她的微博許久沒更新，今天準備畫點什麽。
沒一會，秦令舟也端著筆記本電腦進屋，坐在她的對面。
“你要工作？”
秦令舟修長的指敲擊薄膜鍵盤，“看幾份文件，怎麽，打擾你了？”
蔣蕎搖頭，“沒有啊，你隨意。”
書房又不是她的私人空間。
一上午，兩人面對面各忙各的，蔣蕎本來打算繼續畫那篇連載漫畫《七月無聲》，但可能因為秦令舟的存在感太強了。
她的目光時不時往對面瞟，落在數位板上的筆也不受控制，最終勾勒出男人的輪廓——
周一上班，蔣蕎坐在工位上看郵件。
陳安寧踩點到的，放下包包叫她，“走，去茶水間泡咖啡。”
蔣蕎端起一只馬克杯，“好啊。”
兩人邊走邊聊，蔣蕎問她：“你周末幹了什麽？”
“去潭明寺燒香，新聞聯播說這幾天有獅子座流星雨，最佳觀測地點在潭明寺附近，我去碰碰運氣。”
“看到了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陳安寧語氣遺憾，“我本打算這周六再去的，但潭明寺那天竟然要閉館修繕。”
蔣蕎知道潭明寺真正閉館的原因，但沒說。
她笑了笑，“東靈山距離潭明寺近，地勢高，如果有流星雨的話，那裏應該也能看到吧。”
陳安寧福至心靈，“有道理！對了，你周六有空嗎？我叫上幾個朋友一起去，順便還能露營玩一玩。”
“不行，我有事。”
“怎麽，要陪你老公？”
“呃……對的。”
陳安寧嘖嘖兩聲：“你老公這麽黏人啊，話說，他是做什麽的？”
蔣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，一句話敷衍過去：“做生意的。”
正說著，茶水間到了，王麗和幾個同事也在。茶水間這種地方，歷來是八卦聚集地，蔣蕎才進去就聽見“秦總”，“京恒”之類的詞。
王麗站在中間，仿佛做什麽演講，語氣鏗鏘：“真的，我也是才知道，咱們工作室的投資方竟然是京恒！大名鼎鼎的那個京恒集團。”
“我跟著趙總去了京恒總裁辦，見到了秦總！就是上次來工作室的那個大帥逼，你們還記得吧？”
一群小姐妹瘋狂點頭。
王麗接著賣關子，“而且，我有個重大發現。”
“什麽發現？”
王麗清清嗓子，壓低聲音說：“秦總好像不是單身！他辦公室有女款香水的味道，就是那款很小眾的銀色雨滴，我絕對不會聞錯。”
蔣蕎呆住。
她使用頻率最高的香水，確實是銀色雨滴，橘子與玫瑰融合，清新自然的感覺，味道淡淡的。
王麗竟然連這個都聞得出來？她長了狗鼻子嗎？
幸好，今早出門太急她忘了噴。
僅僅一點香水的味道都能被八卦，蔣蕎慶幸，那天自己藏了起來，雖然藏身的地方很不妥。
從茶水間回辦公室的路上，陳安寧端著咖啡搖頭，“市場部的人真八卦，要我說，人家秦總單不單身關她們什麽事，好像不單身就能看上她們似的。”
“沒辦法，嘴長在別人身上。”
陳安寧讚同，“可不是麽，希望秦總的女朋友不在京恒工作，否則不得被流言淹死啊。”
辦公室的桃/色新聞，女性處於弱勢地位。
蔣蕎很珍惜現在的工作，每天都能學到新東西，大學時經歷過那場網暴，她比誰都清楚流言的威力。
她決定，以後不用那款香水了。
下午，市場部群發了一封郵件，本周末國家會議中心舉行漫展，創想工作室也會參加，讓大家有空去看看，但不強制出席。
馮丹問：“小蕎，你去嗎？”
“丹姐，我周末有點事，不確定。”
“嗯，能去的話盡量去，現場會來很多讀者，和他們交流有助於創作。”
蔣蕎點開秦令舟的微信頭像，問：【我們周末兩天都在潭明寺嗎？】
秦令舟的回覆很快：【只有周六，周日我飛澳門談合作。】
蔣蕎發過去一個ok的手勢，【那周日我就安排別的事了。】
*
周六。
潭明寺坐落在帝都西北方向，到的時候九點鐘，初秋，天色灰蒙，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。
今天來的人多，不僅有秦家兄妹，秦奶奶，還有很多秦家的近親。
所有人皆一身黑的打扮，寺中誦經聲渺渺，香爐火苗躍動，燒出裊裊青煙。
觀音殿內，秦奶奶為首，站在最前面上香，口中念念有詞，虔誠地祈告。一群小輩跪在後面，神色肅穆而恭敬。
之後，每個人輪流上完香，去偏殿吃午飯。
寺裏很安靜，蔣蕎發現，秦令舟表情始終淡淡的，看不出太多的悲傷。
這點她深有體會，失去至親的傷口會被時間撫平，留下一道疤。從前她去給爸爸和姐姐上香，也是如出一轍的表情，平靜而沈默。
但這並不代表不難過。
在偏殿用素齋的時候，秦令舟問她：“吃得慣嗎？”
“吃得慣啊，我小時候跟著我爸爸去寺廟采風，也經常吃素齋。”
秦令舟給她盛了一碗湯，隨意閑聊：“你是因為你爸爸的緣故，才想畫畫？”
蔣蕎想了片刻，“有一部分吧，主要我自己也喜歡，一歲抓周的時候，抓到的就是水粉筆，從小學開始畫畫經常得獎，以前家裏一櫃子獎杯呢。”
“後來呢？”
“後來？”蔣蕎咽下一口白米飯，“後來我爸爸和姐姐去大西北采風出事，我媽覺得晦氣，就不許我畫畫了。”
胡文婷和蔣千山是閃婚，認識不到一個月就領證了，婚後才暴露許多矛盾。
蔣千山去各個城市采風，胡文婷怨他不顧家，隔三岔五吵架。蔣千山去世後，胡文婷沒有任何留念，賣掉畫，砸了蔣蕎的獎杯，威脅她再畫畫就滾出去。
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可能因為寺裏的氣氛太沈悶，蔣蕎回憶起來，鼻頭忽然一酸。
情緒來得洶湧，眼淚宛如漲潮的海水，奪眶而出。
秦令舟擡頭，看見她通紅的眼睛。
他其實不擅長處理女孩子的眼淚，以前秦書瑤失戀當著他的面痛哭流涕，秦令舟只會塞給她一盒紙巾，順便戴上降噪耳機。
現在，他難得語氣軟下來，“怎麽哭了？”
“還不是怪你。”蔣蕎咕噥了句，低頭胡亂用手背抹眼淚。
秦令舟盯著她看幾秒，妥t協，“嗯，怪我，好好的，把你弄哭了。”
蔣蕎不知道自己怎麽了，眼淚越掉越兇，斷了線似的。臉也皺巴巴，看起來可憐極了。
她邊哭，還邊埋怨，“你算什麽老公，把你老婆惹哭了也不知道哄。”
秦令舟哄小孩兒似的拍拍她的背，“我的錯，你別哭了。”
“借我用一下你的手帕。”
秦令舟：“沒帶。”
他伸出胳膊，十分大方地說：“用我的袖子擦。”
蔣蕎擡起朦朧的淚眼，她覺得自己很不講道理，莫名其妙地哭，還怪到人家頭上。
可是，在秦令舟面前，這樣的任性，是可以被允許的。
她伸手，勾起他的領帶擦眼角，邊擦邊說：“對不起，改天我送你一條新的。”
秦令舟今天的領帶是灰色，桑蠶絲質地，意大利某奢牌，五萬一條。
這會，被小姑娘攥在手裏擦眼淚。
秦令舟失笑，撚著領帶的另一角，毫無章法地在她臉頰，眼角蹭了蹭，“擦幹凈點，不然等會出去，別人還以為我怎麽你了。”
蔣蕎有點囧，嗡聲：“謝謝。”
下午，一行人在寺廟聽誦經，蔣蕎抄寫了一份經書燒掉，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從寺廟出來。
她站在寺廟門前，沾染了一身煙火氣息。
蔣蕎想起陳安寧說，這幾天有獅子座流星雨。可這會，滿天烏雲冷風瑟瑟，不見星星月亮，更別說流星雨。
“怎麽了？”秦令舟問她。
蔣蕎：“我同事說最近有流星雨，看來這個消息不靠譜。”
“想看流星雨？”
“也沒有很想，湊個熱鬧而已。”
車停在寺廟不遠處的平地，這裏沒有燈，周圍被兩顆蒼天古樹掩映，眾人一路打著探照燈走過來，各自上車準備回城。
秦令舟自己開車，蔣蕎坐進副駕駛，系上安全帶，忽然發現安全帶有點問題，松松垮垮的，完全起不到保護作用。
她歪著身子去找調節按鈕，忽然，有陰影覆過來，同時，鼻息嗅到清冽的木質香。
秦令舟說，“好像卡住了。”
蔣蕎靠在椅背上，眼前是男人的喉結。
他的喉結好大一顆，尖銳像突兀的直角。
車窗是開著的，涼風吹進來，有點冷。蔣蕎察覺腰後有什麽東西硌著她，動了一下，秦令舟伸手抵住她。
這時候，秦書瑤拎著一盒糕點過來，給他們送吃的。
還沒走近，就聽到兩人對話：
“別亂動。”
“好了沒？”
“快了，再等一下。”
“我腰不舒服。”
秦大小姐腦補能力一流，僅憑幾句話就想歪了。
關鍵從她的角度，透過車子前擋風玻璃看過去，燈光微弱，秦令舟和蔣蕎的姿勢就很……令人遐想。
佛門清靜之地，她哥和她嫂子，玩得這麽野嗎？
秦書瑤小臉通黃，拎著一盒糕點又原路回去了。
上車後，秦奶奶問她：“怎麽不把東西給小蕎，她中午沒怎麽吃，現在肯定餓了。”
“哎呀，她和我哥忙著呢。”
秦奶奶有點生氣，“你快送過去。”
“他們在玩車、震。”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